我见过澄莹的水
见过最清碧的湖
见过湛蓝无垠的大海
而今天
我第一次窥见如此浑浊的你
永远浑浊的你
生命在你的怀抱中孕育
不可计数的鱼儿在你污浊的血液里苟延残喘
这里没有大的生命
这里是大的生命的坟场
若有
那将是生命的奇迹
那将是生命的光辉
纵使如此
他们不曾逃离你
这里是他们的根
这是树木的土壤
而那大海里的鱼总是望着西方
他们不畏一切惊险地洄游
让生命延续
告诉他们的孩子他们生命的地方
原野上的飓风迅猛地吹打着
狂风与暴雨裹挟着沙石鞭策着你
你包容一切
你承受一切
你接纳一切
你是澄澈的水
你是晶莹的冰
你是铮白的雪
你是上苍贵降的一切生灵的甘露
你将一切都献给
大地将一切沙石都回赠
是那没有根的泥土玷污了你
是那大漠荒野的无人的子弹使你变成血的色泽
你咆哮着
为华夏大地忍受着博大的创痛
永无退怯地保留着人间的血脉
我的母亲
我的黄河
你本是明澄的泉露
你是不畏污浊的雄奇的丰碑
而我
邈远地无声地亲眼目睹着你的我
那风沙的凶恶额
将为你做一切的子民
是做不了任何的孩子
只流下鲜红的带着感激地悲恸地血泪
2020年2月22日凌晨
